胡枝子花将残

70%以上水分构成的普通人类。

[刀剑乱舞]羔羊.七

#暗堕有,碎刀有,流血有
#三日月宗近中心
#大量涉腐擦边球,但没有明确cp,不能接受请右上角

[七.椿华]

 

三日月宗近面对他绝望又痛快的笑声,唯一的动作就是轻轻拉扯一下衣袖,然后将手指慢慢握紧。

“你最后有什么要求吗,若我能做到,决不推辞。”

他背着光,低下头轻声询问,声音压在喉咙里,所以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山姥切国广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艰难侧头,眼珠缓慢而迟钝的转了一圈,落在自己指甲暴涨尖锐的手……或是爪之上,眼神麻木沿着手背上突出狰狞的黑色血脉流转片刻,最后又转回到三日月宗近的脸上。

“过……过来。”

像是一条在岸上回光返照蹦跳的鱼,他用扭曲又不甘的姿势仰着头,躺在肮脏血污的地上,声音颤抖但清晰。无能为力微微攥了一下手指,最终无奈放开。

 
三日月宗近没有犹豫,他甚至没有思考会被对方濒死反扑这种可能,只是依言靠近,在山姥切国广身边单膝跪下,将冰冷的指尖递到他滚烫又粗粝的手爪之中。

山姥切国广笑了。不复先前的疯狂和快意,温温柔柔挂在他糊满干涸血迹的脸上,像是蒙了层脆弱的,一戳即破的薄绡。

不知道哪里的力气,他突然狠狠握紧手掌中瘦削修长的手指往下一拽,另一只手捉住对方单衣的衣袖,将脸颊贴近失去平衡的那具躯体的脖颈。这个距离几乎能听到涓涓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的声音,浑浊瞳孔中倒映出那道绷紧的,有着美妙弧度的筋络浮现于光洁肌肤上的光景。

血液的浓烈腥味弥漫在冰凉的空气中,尖锐可怖的苍白骨刺在潮湿泥泞的声音里迅速破体而出,像是将干树枝裹在湿毛巾里用力绞紧。鼻腔里再次闻到那冷淡又温和的熏香的气味,他满足的阖了一下眼睛,复又睁开,猩红色眼睛中一片清明。

“杀了我吧。”

 

 
不远处的拐角后起夜的鹤丸国永咬紧牙关,并不锐利的指甲将掌心戳出一道深红的痕迹。他缄默转身,无声无息回到自己的房间,瘫坐下来将脸颊深深埋进臂弯。

 
怎么会这样…………

他闭上眼睛,方才所清晰看到的一切还触目惊心的烙印在视网膜上。

地上飞溅的大团深红血泊,天上阴郁凄冷的满月。三日月宗近站在背光的位置高举起手,雪亮的虚幻刀锋出现在指间,从侧面偷窥鹤丸国永依稀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和狠狠抿起的嘴角。

攥紧刀柄的手指似乎有一瞬间的颤抖,但最终那如同能斩断皓丽月夜的一击,还是毫不犹豫落下去了。

——那时,三日月宗近眼瞳深处的弦月映着满地血光,赫然也是一般无二,毛骨悚然的红色。

 

再多余的事情他不敢往深处去想,只是反复狠狠撕扯着自己的发丝,死死阖上眼帘缩在门板后,偶尔轻轻哆嗦着抽抽鼻子,直到东方泛白。

天要亮了。

仿佛下定了决心,他摇摇晃晃站起,用像是要撕碎什么一般的力气狠狠推开拉门,惊天动地的哐当一声,糊门的宣纸瑟瑟抖动了几下,有气无力耷拉下来一块。

铺天盖地的薄蓝混着温柔的白从天际倾倒下来,虽然还笼罩在夜色的朦胧中,但院中已经淡淡泛起乳色的雾气。鹤丸国永在廊下呆呆站了片刻,没原因的突然想起三日月宗近的眼底便是如此稀薄而温和的颜色,不由深深苦笑起来,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捋了两把,继而转身毫不犹豫关上了屋门。

真是狠狠的……被你吓了一大跳啊,老头。

 

山姥切国广死了,是干脆利落的一刀毙命。

刀刃从脖颈侧面横劈下,烙铁切黄油一般斩断了颈动脉和大半颈椎,血已经流空了所以切面呈现出一种晦暗的肉质感灰白色。山姥切国广浑身生满破体而出的雪白骨刺,神态平和躺在被血液浸润出巨大深红山茶花的木板上,惨淡嘴唇中露出两根长长的獠牙,嘴角往上扭曲出一个笑容一般的微微弧度。

发现尸体的是来送食物的堀川国广,三日月宗近在本丸众人追查凶手时对下手杀人的事情供认不讳。

原应以杀戮同僚之罪严重处理,但与当事人相关的两股刀派态度微妙,甚至要求立刻交谈私了,便不了了之,将很配合被武力控制住的三日月宗近释放回三条部屋。

 
“他当时诚恳的请求我结束他的性命,身为同僚我怎么能拒绝这种合情合理的要求呢。”
当事人在自己的房间里被堀川派和左文字家的刀团团围住的时候是这么回答的。
面对宗三左文字指责他自作主张杀死仇人的怒询不疾不徐,揣起手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反正你们的要求仅仅是等他彻底暗堕,被剥夺了刀剑男子的身份后再杀死他而已。谁下手,什么时候下手,只要是达成了彻底暗堕的条件都不要紧吧。”

“他当时真的彻底暗堕了吗。”

发言的是左文字家的兄长江雪左文字。雪蓝色长发的年长付丧神轻轻捻动指尖的腕珠,光润洁净的玉质轻轻撞击,声音小的几不可闻。他抬起头,色泽冷峻透彻的眼睛直视三日月宗近的眼瞳深处,态度平静而坚韧,显然不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便绝不会善罢甘休。

 

“是,尸体各处骨刺已经破体而出,这是隐瞒不了的事实。”
三日月宗近回答的也同样温和而不容置疑,指尖轻轻摩娑着藏在袖子里的纱布,他和对方的眼睛对视,连嘴角的笑容都未曾减少半分,回答的冷漠而凉薄:“山姥切国广在战斗中被攻击受伤,没有审神者为他做灵力祛除,打刀抗性较弱被溯行军的能力污浊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虽然落得横尸就地的下场,说明实力不过如此。但当时我好歹欠他一个和命一样重的人情,面对这点最后的请求,还是要满足对方的。”

“如此吗,那便罢了。”
沉默片刻,江雪左文字深深出了口气,率先转身离开。宗三左文字抹了把眼角,匆匆跟上。

“这世间充满了悲伤……”
他低低的叹息最后消失在绘着描金龙胆纹的拉门后面。

 

“三日月殿,不论你刚才那番话是否出自真心,但至少当时你让山姥切国广得到了解脱,这是要认真说一声谢谢的,我们堀川派欠你一个人情。”

眼看着左文字家的人拿出不再追究后续的态度离开,比较善于交际的堀川国广这才上前,深深鞠躬下去,他身后的山伏国广依样弯腰。

“不用那么客气,我也只是还人情而已。”

侧身只受了一半的礼,三日月宗近便抬手虚扶堀川国广起身:“不论是谁,当时都无法拒绝这种事情。毕竟都是付丧神,看到他那副模样时触目伤情,未免也兔死狐悲。”

“那么……接下来还有山姥切国广的后事要处理,便不打扰了。”
堀川国广也不傻,他见三日月宗近已经不愿提起这件事,便立刻打主意告辞。

“等一下。”

木格子门被最后一批离开的客人推开时,坐在榻上的三日月宗近突然出声,他仰头将茶盅里冷透的茶水一饮而尽:“作为昔日同僚的身份,我想最后再见他一面,不知方便吗。”

“这个倒是好说。”

不知道对方最后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堀川国广诧异回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明日您可以随本丸的同僚们前来吊唁,一切请便。”

 

堀川派的刀剑也离开了。三日月宗近又默默坐了一会儿,团起桌上写和歌的陆奥纸对着另一侧阖上的拉门掷过去,啪嗒一声:“为了偷听居然耐得住性子在外头一直吹风,也不怕得风湿,进来说话。”

“真不愧是三日月殿,多久发现我在这儿的?”
门簌簌开了,鹤丸国永从后头绕出来嘻嘻一笑,熟门熟路摸到三日月宗近身边,给自己摸了个杯子倒了杯茶刚喝上一口便皱起眉头,勉强咽下去:“这茶又苦又涩又凉,放多久了,你怎么就这么喝了?”

“我也没让你喝啊,本来就是冷茶,怎么,居然被茶水吓了一跳吗。”
笑容这才算真心实意了一些,三日月宗近倾身从他手中抽出那茶盅放回桌面:“不久,也就是你刚到就发现了而已,听墙角可不是个好习惯。”

“那,三日月,你刚才对江雪左文字说的话有几分真心?”
忽略了最后一句话,蜜金色的眼瞳窄窄缩紧,鹤丸国永抬起浓密的雪色眼睫一心一意看着三日月宗近的脸,连一贯的尊称都省略。
两人靠得很近,他能清晰闻到对方身上馥郁浓烈的熏香气味混着浓烈的草药的苦涩。

三日月宗近侧过头去,没有回答。

 

“我明白了,那就好。”
片刻后鹤丸国永微微一笑,起身迈向他来的方向,慢慢拉开门去:“三日月殿不愧是三日月殿,你永远都是这幅保持本心的模样,从未改变。”

背后的三日月宗近没有说话,鹤丸国永穿上廊下的木屐,藏在纯白发丝下的表情缓缓染上阴郁的颜色。

 

七. 终.

*鹤丸国永猜到了关于三日月宗近的某些事情的真相,但他在自我斗争后选择沉默。

*三日月宗近的话不是出自本意,只是对应左文字家的必要回答。为了保持镇定才不停的喝下冷透的茶水作为掩饰。因为不放心所以前来偷听的鹤丸国永看懂了他的言语并非出自本意,便爽快离开。

一年多没更新一回来就先搞死了被被……十分愧疚突破天际。剧情里三日月宗近当时的选择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变成溯行军的话比死去更糟糕。
而且被被死去的时候显然还没有完全失去作为付丧神的意识,他很满足能得到解脱,所以才会笑。稍微打了一点点山三擦边球,大抵被被自己最后也差不多明白了那份晦涩难言,遥不可及的感情了吧。

当作是他们在拍电视连续剧什么脑补,可能会觉得好受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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